作文如做人,見文如見人。金陵的文章與其人相差無幾:行文流水,樸實無華;涉獵廣泛,知識性強;旁征博引,治學嚴謹;不取悅人,敢說真話。《三知集》就是他栩栩如生的文采的集中體現。“知”者,依我之見即求知、探索、領悟之意。該文集從對藝術的探索鑒賞,名人鄉賢的評介,行旅游蹤的暇思,反映了他在文學、藝術、美學、哲學、宗教、歷史、地理、園林、建筑等方面的見解,不乏獨到之處。具有誘人的趣味性、可讀性。他為我們提供了不少鮮為人知的名人佚事,探索知識殿堂的真知灼見,多姿多彩的風土人情。他歌頌了善良和正直,抨擊了時弊和陋習。他歌頌了祖國名山大川的壯麗,鞭撻了破壞生態的愚昧和無知。他歌頌了對藝術真善美的追求,嘲諷了時下功利、浮躁的世風。書香撲鼻,如沐春風。只要你悉心閱讀,定能悟出無窮的樂趣。
總之,為金陵《三知集》叫好,則是他人品與其文集的感染力所在。金陵是個沒有進過正規大學校門的自學成才者,他的文章連同道德,堪稱同學戰友中的佼佼者。做人難,寫書也不容易。《三知集》面世,是他靈性的體現,熱愛生活的回報,煞費心血的結晶。金陵平素謙恭,從不沾沾自喜。其實他有許多令人羨慕和欽佩之處,從該書中也不難看出。分析探究他成才的規律和特點,竊以為:
首先是勤奮好學。多讀書,讀好書,這是安身立命和著書立說的基礎和資本。金陵成功的“秘訣”就在于此。他說自己從孩提起對讀書發生了濃厚的興趣,這里不乏家教與天賦,主要還是依托勤奮。興趣是勤奮的向導。金陵在《三知集》中寫道:“讀書是與先賢、圣人乃至當代智者的雙向心靈交流……我把那些大思想家請到自己的房間,承他們的盛情,一談就是好幾天……”。這使我想起前幾年在某處讀到的一幅對聯:“飲茶思窗下,悠然見前賢”,正是這種意境。讀書要有興趣,但這興趣不是游戲,不是學齡前兒童的看圖識字,而要勤奮,勤思考、勤動手、勤跑路,金陵正是這樣做的。洋洋七八十萬字的《三知集》便是最好的佐證。為了求知求真求學問,他鍥而不舍,癡心不改。西南邊陲、窮鄉僻壤、廢墟荒墓、市井農家、大宅富第、書樓學館,到處有他的身影和足跡,或采訪,或考證,或通宵夜讀或整理筆記卡片,其辛勞苦澀,自不待說。風餐露宿,爬山涉水,年夜難歸和有勞無功碰一鼻子灰,他都置之度外,泰然處之。金陵深情地說,勤奮的源泉來自生活,只有熱愛生活才會熱愛寫作。對生活百無聊賴的人,讀書寫作無疑是對他的體罰。金陵是對生活充滿信心和情愫的。《三知集》是他傾注孩提起近五十年源于生活的思考和近二十年工作經歷的心血,包含淚花與汗水,也包含著甜和蜜。功夫沒有辜負像金陵這樣的有心人。
其次是秉賦靈性。其實金陵幼時也閃爍著勤奮好學的光束,不去談它了。金陵在《三知集》中提到,一九五九年還是瓦市小學讀五年級時,曾寫過一首詩被溫州日報刊用,拿到三元錢的稿費。有時間、有地點、有期數,千真萬確的。這三元錢也不薄啊,相當于當時老工人三天的薪水!在高中讀書時,我還聽語文教員金國文先生在評價學生作文時親口說過“金陵的寫作能力相當于大學文科畢業的水平,有些人還不如他”云云。以上可見,金陵自幼具有秉賦和靈性,這是比一般人好得多的優越條件。現在與年少比,顯然生活閱歷豐富了,文筆老辣周詳了,那是緣于“十年讀書,十年文革,十年下鄉,十年城市漂泊”和諸多砥礪的結果。
再次是良好的家教。在文革中空虛和無聊的日子里,金陵家我是沒少去的,其父母和弟妹都不陌生。他的父親是知名的民主人士、知識分子。金陵在《三知集》中提及其父解放前謀生供職的經歷,特別是極左年代給他們父子造成的傷痕與創痛,誰都會引起惻隱之心的。如果不是這種陰影,金陵可能不是現在的金陵。有一點可以肯定,金陵受到的家教比一般人都要正統、規范。他父親為人謙和,但不茍言談。我們與他見面,他只是略微一笑。金陵的性格像其父,金陵的文采也八九不離十。記得還在兵團時,金陵有一次有感而發給溫州的老父寄去了自已寫的詞。父親回信時,附原稿圈圈點點給改了不少。我在旁是看過那份沉甸甸的手稿的。其母是個有教養的知識女性,知書達禮卻很含蓄,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對金陵傾注了無限的愛。金陵是在這種溫馨的家庭受著良好的家風熏陶而走進校門,邁向社會的。
我數十年渾渾噩噩,愚鈍無成,但對故知的成功感到無不欣慰,受到啟迪。有生之年還要向金陵學習,像他那樣做人,像他那樣讀書。只是像他那樣做學問感到心力交瘁,可望不可即了。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