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臣：定時引爆莫斯科

余　進

戰亂：讓平民深受苦難。

即便是為普京贏得極高支持率的第二次車臣戰爭，也沒有解決車臣問題。車臣已經成為俄羅斯的一顆定時炸彈。

普京執政三年來，盡管車臣非法武裝的主力已經被消滅，但其殘余分子仍然在車臣各地不斷制造各種恐怖襲擊事件。俄羅斯媒體認為，車臣已經成為阿富汗塔利班倒臺之后亞歐大陸最恐怖的一個地區。

高加索引入“人肉炸彈”

2002年12月27日，隨著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俄羅斯車臣共和國政府大樓剎時成了一片廢墟，死亡的近百人全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車臣族精英。

2000年6月，年輕的卡拉·巴拉娃開車撞向了格羅茲尼附近的一幢俄軍特種部隊營房，她是車臣第一位女性自殺攻擊者，在格羅茲尼中心市場至今還在出售攝有其“壯舉”的錄像帶。兩年后的10月23日，她的表親巴拉耶夫制造了震驚全球的莫斯科軸承廠文化宮綁架案。其中黑紗蒙面、身綁炸彈的穆斯林女敢死隊員，讓人過目難忘。

系列自殺炸彈事件，預示著從中東引進的新恐怖手法在高加索地區開始流行。

俄政府指責有阿拉伯雇傭軍參與了襲擊。兩輛裝有炸藥的汽車闖過了多重關卡，撞到了這座已經加固的建筑物上。

俄安全部門早就認為有從邊界滲透進來的恐怖分子加入到了分離主義組織中，他們中的一些人曾在阿富汗的基地組織中接受培訓，帶來了狂熱的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和襲擊無辜平民的新戰術。

“我們仍在跟老風格的分離主義分子斗爭的認識是錯誤的。他們是國際恐怖分子，滲透進了車臣的反政府武裝中，用的是國際上流行的針對平民的恐怖手法。已經成長起來的年輕車臣一代耐不住用溫和的手段解決問題，年輕的激進分子相信，只有采用傷亡最大的最嚴厲的恐怖手段才會贏得勝利。”俄特種部隊陸軍上校薩巴盧克林說。

在1994至1996年第一次車臣戰爭中，車臣叛軍兩次采用大規模綁架人質手段，但避免了自殺性攻擊。

扎卡耶夫遭通緝

去年10月28日，籌劃已久的“世界車臣人大會”在丹麥哥本哈根舉行。流亡在外的車臣人和俄羅斯的反政府人士共100多人與會。扎卡耶夫作為“流亡政府總統”馬斯哈多夫的特使出席了這次會議。43歲的扎卡耶夫戰爭前是個演員，1996年參與結束第一次車臣戰爭的和談，1997年競爭車臣“總統”失敗后成為主管車臣教育、文化、外交方面的“副總理”。

不知是特意安排還是湊巧，會議召開前五天，莫斯科發生了文化宮人質綁架案。叛軍首領之一巴薩耶夫，通過網站宣稱對這起綁架案負責。馬斯哈多夫在8月剛任命他為車臣軍事委員會首領。

很明顯，在對俄羅斯的斗爭方式上存在派系斗爭。被外界認為是車臣分離組織溫和派的扎卡耶夫，在2000年出逃時受傷。當時他兼任馬氏麾下的特種旅司令。2001年痊愈后馬氏指派他擔任“流亡政府”的“副總統”和發言人。他這樣評論馬氏內部的鷹派：“每次俄軍清剿行動過后，抵抗戰士們總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渴望復仇。他們希望采用自己的懲罰方式，不愿受武裝力量總部的限制。這樣的行動發生在莫斯科，以后還會重復。”

扎卡耶夫在暗示，分離組織領導人不會再對那些強悍的軍官加以控制。

在針對平民的恐怖襲擊發生后，西方國家異口同聲一致譴責。普京趁勢排除了和馬氏談判的可能，命令俄安全部隊加緊圍剿車臣境內叛軍。

扎卡耶夫成了通緝犯，無論他去哪都會引起所在國與俄羅斯的外交糾紛。丹麥以證據不足為由剛把他釋放，英國警察又在他到達倫敦時將其拘留。俄政府指控他曾殺死了至少300名俄軍士兵和一名東正教牧師。雖然有熱心人士替他交了保釋金并收留了他，但英國政府還是準備再次提審他。

車臣問題的出路何在

1月2日，在羅斯托夫軍事法庭進行的一樁審判引起了車臣人的不安。經過兩年四次精神病專家的測試，2000年殺死18歲車臣女孩庫嘉耶娃的俄陸軍上校巴塔諾夫，被判強制進行精神病治療。巴塔諾夫在為自己辯護時說，他因懷疑庫嘉耶娃是殺死自己多名戰友的叛軍狙擊手，在審訊時出于激動失手掐死了她。而庫嘉耶娃的母親卻說，喝得醉熏熏的巴塔諾夫帶領一群士兵在深夜闖進她家，強奸并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巴塔諾夫本是戰斗英雄，也是第一個被控在車臣濫用武力的指揮官，如果罪名成立將判12年徒刑。判決結果太糟糕了，是對俄羅斯的諷刺，會造成車臣平民對俄羅斯軍隊的反感。”塔斯社記者斯塔伊諾維奇說。

此次車臣爆炸事件之前，普京公布了開放的政治進程：3月，車臣將實施一個新憲法，并舉行全民公決，選舉當地的議會和總統。但這并沒有使車臣的恐怖襲擊放慢腳步，給政治解決車臣事件帶來了副作用。

2002年10月的莫斯科人質事件發生后，扎卡耶夫第一個站出來明確表示譴責：“這種行為沒有任何價值，事實上毀掉了我一年多來的努力。這使通過談判和平解決車臣沖突變得更加困難。”

2002年6月，普京首次承認未能有效保護車臣平民。去年大約有1000名車臣平民在混戰中被俄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