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下有一眼泉,汩汨地流淌不休,終年的流淌已在山腳下形成了一條彎彎的小渠,水在渠中流淌,便形成了一條小溪。溪水一路上奔流著,留下一串歡快的笑聲。望一眼碧綠的稻田,看一眼跳躍的小鹿,你就會明白,它在滋養著這里的一切生靈呢。
小溪沒有波瀾的濤聲,也不會產生漣漪瀲滟的波紋,它流淌著的是大山的精髓,記載的是歲月的年輪。
輕輕地走近它,掬一捧清泉,那股甘甜在血液中流暢,望一跟群山,我喝的是大山奶呀。
我以水為鏡,水中的影子看上去沒那么臃腫,過濾后的容顏卻細膩光滑,看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
當我站起來的時候,肚子鼓鼓的,像一口鍋一樣扣在地上面,用手擂著鼓鼓的肚子忘情地敲打起來,嘭、嘭、嘭,鼓一樣的聲音傳出很遠,又被群山反彈回來,在山坳中回蕩。
就是這沉悶的“鼓”聲,驚動了正在耕作的牛,它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我。壞了,牛停止了耕作并嘩嘩地撒起尿來,肯定是被那“鼓”聲嚇著它了,當我明白牛并不怕農人的鞭響而害怕鼓聲的時候,后悔已經來不及了。以至在以后的歲月里,每當我聽到那嘭嘭的鼓聲時,就會想到那頭受驚的牛。我朝牛深鞭一躬,以表示我對它的歉意。牛真的原諒了我,“哞”了一聲繼續耕作起來。
鞋濕了,在泉水浸過鞋面的同時,也沖涮了鞋上的污垢。我又做錯了一件事,無意間又污染了這一汪清泉,然而,小溪并不計較我,仍然愉悅地流向遠方。
我心生愧疚,撅柳為香,跪拜青山,跪拜耕牛,跪拜溪水,讓那顆虔誠的心與小溪一起流向遠方,告訴這里的一切生靈,我和它們一樣,愛這里的一切。
紅螞蟻與紅蜘蛛
在農民們忙著播種的時候,我頭戴野花滿田野里跑,經過一冬一春一凍一化,土地松軟潮濕,人走在上面就像踩在海綿墊上,沒有多長時間就累得抬不起腿來。
躺在田野上,舒展開四肢,閉上眼睛悠悠地如躺在搖籃之中。溫暖的陽光親吻著我,輕柔的春風從我的臉上刮過,又跑向遠方,土地的氣息從我的軀體的四周向肌膚內浸透,靈魂幽幽地在這群山中飄蕩。
一只紅蜘蛛順著一根發絲爬著,最后它爬到了我的鼻子上,蹲在那上面曬起太陽來了。
又一只紅螞蟻爬了上來,它是從我的指尖處爬上來的,它決不是來曬太陽的,從它那雙煽動的觸角就能猜出它是來覓食的。它在我的臉上尋視著,也許紅蜘蛛太小,小到只有針鼻兒那樣太小,也許紅螞蟻與紅蜘蛛本身就是要好的朋友,它們和睦相處,紅螞蟻不忍心去打擾紅蜘蛛,怕影響它的休息。
紅螞蟻爬到唇邊,在嘴角處停了下來,它左右看了看,張開嘴,咬了一口,肯定是用力的不然我的肉體不會有知覺,是皮太糙肉太厚?一口沒咬上來,又是一口,我的唇被咬破了,我已感覺到了疼痛,好再它沒有再繼續咬下去,在我的鼻孔處嗅了嗅,也許我呼出的氣息它不喜歡,或許我的肉對于紅螞蟻來講并不是美味佳肴,它不再我的臉上繼續逗留,匆匆爬下棄之而去。
我很感激那只蹲在我鼻尖上的紅蜘蛛,它一直伴著我到太陽夕下,才懶懶地帶著滿足順著我的另一根發絲爬了下去,它到哪里去了呢?一定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對于紅蜘蛛,也許就這兒一春一夏一秋,冬天它將如何去度過,不得而知。總之,在它的短暫的一生中,卻瀟灑過,它曾在一個人的鼻子上曬過太陽,這不值得驕傲嗎!
紅螞蟻呢,它的壽命有多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山坳里的紅螞蟻比起城里或市郊的紅螞蟻來要幸運得多,同樣在忙忙碌碌中生活,卻遭遇不到敵殺死的危害,至于那些泡制紅蟻酒的人能否跑到大山里來我可就不敢斷言了。
紅螞蟻走了,紅蜘蛛也走了,它們從哪里來又回到哪里去了。
我呢,靜靜地躺在田野上,直到夜幕降臨。
作者簡介:
袁耳梅,筆名黑牡丹,65年生于農林,后混居于城市,喜愛文學,98年在,魯院進修,著有長篇小說《裸像》散文集《鹿鳴薈萃》與,人合集。現為牡丹江作家協會會員,華北散文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