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多年前就聽說過馮松濤(阿濤),那是在國內知名樂評人李皖1994年的一篇關于中國南方樂隊的音樂評論的文章里,記得當時李皖對阿濤領軍的單行道樂隊給予高度評價,尤其是對他們那首很有電影畫面感的作品“野戰排”更是贊譽有加。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樂評人叫好的東西不一定叫座,而且一定晦澀、難聽。后來認識了阿濤,聽了一些他的作品,才發現阿濤的音樂其實很入耳甚至悅耳,而且他們單行道樂隊那張專輯銷量也不錯,賣了9萬張。
對阿濤其人其作我的最初印象就是濃重的南方情結:廣東人特有的短小精干以及那永遠無法糾正的南方口音,而他的音樂更無不烙上深深的南方印記。像他早期的作品“痛南方”、“落日照耀著寶山”、“三元里”等,無處不在的都是中國南方特有的生活場景和氛圍。面對南方都市日益繁榮的景象,他總會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這一片繁華地區,這一把破舊吉他,這一個他鄉歌手,獨自唱著感傷的謠曲。……”在他的歌聲里我們似乎觸摸到像鮑勃·迪倫一般悲天憫人的詩人情懷。
是的,阿濤一直在尋找一種屬于自己的聲音,一種能準確表達他生活著并熟悉的這片熱土的方式。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他曾瘋狂迷戀過搖滾樂,但很快他發現搖滾樂極度夸張的力量不適合南方人的性格,也不適合表達南方,因為搖滾樂更適合表達革命、反抗和破壞。再后來,他又嘗試過流行樂,但流行樂又太溫和、煽情、缺乏力量。最后阿濤幾經比較選擇了鄉村民謠。鄉村民謠平靜內斂的氣質很像南方人的性格,而且能包容更龐大的精神內涵和思想,它給人的力量并非表面視覺聽覺的沖擊,而是撥動人們內心最柔弱部分的共鳴與震撼,像鮑勃·迪倫那首經典的反戰歌曲“答案在風中”,它的力量和對那個時代人們思想的沖擊較之那些轟隆隆的搖滾樂來得更猛烈和更徹底。
找到了自己的音樂語言,找到了自己的表達方式,阿濤的創作激情如泉水噴涌,很快就創作了“三元里”、“愿”、“青春之歌”、“別人的新娘”、“鄉村之路帶我回家”等一批有濃郁南方地域色彩的作品。
一個偶然的機會,阿濤認識了民謠女歌手喜兒,一個很適合表達鄉謠的女生。喜兒的到來無疑為阿濤的鄉謠作品錦上添花,于是他們很快組成了雙吉他的鄉謠二人組,開始在全國大小酒吧搭檔演出尋找出唱片的機會。很快,他們根據一個貴州邊遠山區失學兒童的真實故事一起創作了“苦菜花”這首歌,并把這首歌的小樣寄給了在北京的中唱深圳公司著名制作人侯鈞先生。再后來就聽說他們終于苦盡甘來,很快簽約中唱深圳公司并錄制好了“苦菜花”專輯。
作為了解阿濤坎坷音樂經歷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我倍感欣慰,再次衷心祝福阿濤&喜兒音樂路上一路走好,也衷心祝愿中國的原創音樂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