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載入史冊了!”審判長問話完畢后,法警和工作人員準備給胡長清上綁、拍照、驗明正身。胡長清在不得不接受這死亡現(xiàn)實的同時,仍心有不甘地問審判長:“哎,院長,我還寫了一個給中央領(lǐng)導(dǎo)的信和我的申訴寄給最高法院院長,今天應(yīng)該收到了,不知作何處理了?”“知道了。”審判長回答。
給胡長清上綁時,胡長清用手抹了一下頭發(fā),因為他頭頂微禿,常有梳頭的習(xí)慣,用旁邊的頭發(fā)遮蓋已有些光禿的頭頂。在一旁的看守所副所長趕緊找來梳子給他梳理一下頭發(fā),胡長清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拍照、驗明正身完畢,正準備離開,胡長清轉(zhuǎn)頭環(huán)顧地問:“華所長呢?”人群后的省看守所所長華小明不知有什么事,趕緊走上前來:“我在這兒。”“華所長,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謝謝關(guān)照,永別了。”胡長清告別說。華小明一聽,松了一口氣,欣慰地說:“你今天能有這樣的態(tài)度,不失身份,這很好。你一路走好,其他的事你放心,我們會處理好。”說完,因為無法握手,就伸出雙手拍了拍他的雙臂,以示訣別。
8時30分,胡長清登上法院囚車。由八九輛車組成的行刑車隊閃著警燈開出新建縣西郊的江西省看守所,駛往約10公里外的南昌市北郊的瀛上南昌市中級法院刑場。車隊行駛途中,公路兩旁站滿了駐足觀看的群眾,一直對胡長清這個省級高官是否真的會判處死刑將信將疑的群眾,這才相信了胡長清將伏法的事實。
而在刑車上,胡長清卻沒有保持沉默,他后悔地對法警說:“我過去沒有分管政法,不知道會這樣判。唉,本來我可以不判死刑的。”法警說:“沒有辦法,你的受賄金額太大,罪行太重了。”“褚時健、周北方犯罪數(shù)額比我還大,也沒判死刑。”胡長清辯解說。法警反駁:“他們有立功表現(xiàn),而你的坦白交待和立功情節(jié)沒有認定。”胡長清無言以對。稍停片刻,他悲哀無奈又不無自嘲地說:“我可以載入史冊了。到現(xiàn)在為止,我是建國以來被判死刑的最高級干部。”“不是還有50年代的劉青山、張子善嗎?”法警說。胡長清糾正道:“他們當(dāng)時是天津地委書記,比我要低,我是副省級。”法警接著說:“那我們也可以載入史冊了。”胡長清點點頭:“那也是吧。”
8時43分,刑車隊到達刑場。8時46分,隨著一聲槍響,胡長清得到了應(yīng)有的下場。
(摘自《北京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