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稱阿歷姍德拉·托爾斯泰為“俄羅斯公主”或許并不過分——她是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的后裔,而且容貌美麗,氣質高貴。不過,當這位姑娘冒著巨大危險重走絲綢之路時,她創造了屬于自己的傳奇。
3年前,她和3個朋友籌集到8萬英鎊的贊助費,成為了自中世紀以來第一批完全靠馬和駱駝穿越絲綢之路的西方人——她們經土庫曼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穿越塔克拉馬干沙漠,最后到達了中國。
女探險者
“別叫我探險家,這聽起來太偉大了,”阿歷姍德拉·托爾斯泰說,“叫我現代女探險者吧。”
她看起來的確有幾分像:精致秀麗的臉上帶著一絲剛強,濃密的金發梳到后面扎成一個馬尾辮,鑲邊的夾克裝飾著蒙古皮毛,手指上還帶著個精巧的俄羅斯金飾。
對阿歷姍德拉·托爾斯泰來說,與世隔絕的旅行以及簡單的生活,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她說:“當你坐在馬上,就會感覺到好像自己生活在那個時代,你位于一個什么都沒有改變的地方,2000年前也許這里就是這樣了……你會突然覺得自己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
然而,做為俄羅斯文學貴族家庭的一員,歷史學家康特·尼古拉·托爾斯泰的女兒,阿歷姍德拉·托爾斯泰并不是生下來就是個探險者的,家庭為她選擇的是一種更為舒適的生活方式。1996年,她在愛丁堡大學獲得了俄羅斯語學士學位,后來又順利地進入了一家大銀行,擔任俄羅斯股票經紀人。
“金錢是很荒謬的東西,銀行先是派我到紐約進行培訓,后來又把我派到倫敦工作。他們根據所謂的業績付給我薪水,但我幾乎不知道股票是什么。這個工作看起來像是種游戲,你必須隨時都要贏。可我完全沒有野心,我討厭這些!時間是如此寶貴,我甚至沒有午休時間。我非常沮喪。”
幸運的是,面對人生的苦惱和束縛,托爾斯泰采取了勇敢面對的態度。“1997年的普選日,老板走過來對我說,‘看,你這是在工作嗎?你要么好好干,要么放棄。’我很高興他說出這些話。我當天就離開了。我發誓,我要做一些與眾不同的事情。”
幾個月后,托爾斯泰在切爾西的花展上散發傳單時,遇到了一名外號“耗子”的姑娘,她也是愛丁堡大學的學生。“我們都感到有點失落,耗子突然談起她常常想做的事,那就是沿著絲綢之路從亞洲到中國旅行。我只說了句,‘好的,讓我們干吧!’”
穿越“絲綢之路”
1999年,她們的想法終于變成了現實。召集到另外兩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后,托爾斯泰和她們踏上了冒險之旅。
在回憶她們最初的自信和天真時,托爾斯泰笑了起來:“我們出發時幾乎什么都不知道。當時我25歲,還從沒聽說過衛星電話。這里有的是后勤問題要解決——需要使用向導、馬和備用卡車,還有尋找資金……簡直就像完成一樁復雜的國際買賣。如果我們早認識到事情將會如此困難的話,肯定是會放棄的,但幸運的是,我們根本就沒想這么多!”
而另一個姑娘是這樣記錄她們冒險的開始的:“對旅行的熱愛使我們聚在一起。18歲時,父親告訴我,應當在年輕時到俄羅斯去一趟。一開始我并不熱心,后來我去了,我愛上了它。我感覺完全像在家里一樣。俄羅斯人充滿了熱情、有教養、聰明。他們的生活不像我們那樣刻板,人們會打電話說,‘我們現在要來拜訪你。’主人就會為10個人做好晚餐,大家一直呆到凌晨3點。”

1999年3月,4個姑娘前往烏茲別克斯坦首都,開始準備冒險的第一步。在旅行日記中,托爾斯泰記下了當時她的感想,“當我們到達土庫曼斯坦時,我記得自己想到,‘天哪,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到這兒來?’那里非常平坦、荒涼,但幾天后,我就忘記世界上還有其他的生活方式了。”
在穿越絲綢之路的旅途上,托爾斯泰漸漸發現,像游牧民族那樣生活并不總是簡單的,有許多危險和戲劇性的時刻:她愛上了一位土耳其騎師和向導;學會了怎樣治愈受傷的動物;她患上了阿米巴痢疾并最終戰勝了病魔;她們不得不與日漸減少的供水作斗爭……最重要的是,旅程中的日常生活像是迷人的編年史,旅途中充滿了玩笑、高潮和文化沖突。
一切都已改變
9個月的探險結束后,托爾斯泰認識到,她的生活已經徹底、永遠改變了。“回到英國幾個禮拜后,我就認識到自己并不想在倫敦生活,于是我到了莫斯科。那時我26歲,我所有的朋友都已在自己的職業中取得了成功,而我對這些工作毫無興趣。”
托爾斯泰的愿望是:將絲綢之路的探險寫成一本書。她帶著大綱和其中一章的樣品,試圖達成第一份書籍買賣,但一無所獲。“于是,我在莫斯科的一家銀行找到了另一份工作,當然我很討厭它。后來,當我從倫敦得到書商的約稿時,就立刻辭掉了這份工作。”
托爾斯泰知道自己想呆在莫斯科寫這本書。“開始時很難。我花了1個月的時間寫第1頁。我一個人住,感到非常孤獨。接著,我搬到一位俄羅斯東正教牧師家,與他們一家人一起住。那里人來人往,非常嘈雜,但我卻在5個月的時間內完成了它。”
對托爾斯泰而言,絲綢之路改變了一切。“在旅途中,我和向導薩米爾戀愛了。那時一切都很好,這些在馬背上生活的男人非常有吸引力,他們英俊,坦率。我喜歡他完全不是位物質主義者。但此刻,保持這份愛情變得很難,當我最近一次見到他時,我對他好像已經沒有了那種玫瑰色的浪漫感覺。”
但她計劃回到烏茲別克斯坦,與薩米爾一起騎馬穿越群山。“去年我買了9匹馬,我們將護送馬匹前往一家名叫最終旅行的公司。當我不在時,薩米爾就訓練這些馬。”
誰知道他們的愛情會是什么樣的結局呢?當我們這代女性習慣了住的是都市公寓,追求的是金錢權力,看的是物質女人當道的電視劇《性與城市》的時候,阿歷姍德拉·托爾斯泰的愛情和選擇看上去是如此不可思議,但她的經歷難道不能給我們一點啟發嗎——關于我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以及什么樣的愛情。
[編譯自英國《泰晤士雜志》]
(責任編輯 夏海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