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融與遼寧曾經互相成就——一個從手工作坊式的老廠蛻變成了著名的汽車廠商,并夢想成為中國的底特律;一個出現在中國富豪的排行榜中,從默默無聞的幕后走上公眾前臺。但是,當既得的利益開始破壞游戲規則時,大家都成了輸家
1991年,與金杯第一次親密接觸
11月的沈陽已是寒風凜冽。本來立志成為汽車大省的遼寧,近一段時間來,“汽車”這兩個字似乎成了這里忌諱的關鍵詞。
幾經周折,記者終于走進了位于沈陽市大東區的金杯客車廠內。在金客廠區,記者看到一排排高大的廠房及正在興建的雄偉的噴漆中心大樓。車間里一位焊工對記者說:“全國的輕型客車廠,你看了這兒,就不用看別處了。我們這兒是最好的。”
據介紹,目前,該廠年生產能力超過6萬輛。產銷量連續5年居于全國輕型客車市場占有率榜首。在6至14座商用車領域,金杯海獅的市場占有率接近60%,市場保有量超過30萬輛。預計到2003年上半年,金杯海獅輕型客車的產能將達到12萬輛。
這就是華晨系最初的根據地,1992年在華爾街成功上市的華晨汽車的主要資產就是這家金杯客車廠。
“1991年以前,這里原來是一個舊磚廠,現在的金杯客車是由華晨和南城那邊的金杯汽車一起合資搞的。”一位在金杯工作30多年的老工人指著廣闊的廠區對記者說。
據這位工人介紹,80年代初,當時沈陽有一個汽車廠制造廠,一個轎車制造廠,汽車廠出小貨車,轎車廠出“小面包”。當時沈陽有一個農機工業局,和一個汽車工業局,1984年合起來叫農機汽車工業局。趙希友是當時農機汽車局的一個副局長,他在1987年成立了金杯汽車廠,將當時全市50多家汽車相關企業組合而成。
據中國汽車工業咨詢發展公司首席分析師賈新光說:“遼寧省當時對金杯的投入力度不大,遼寧的國有企業非常多,當時不可能對金杯汽車有太大的投入。”
金杯老職工告訴本刊記者,由于缺少資金,急于集資的金杯領導決定發行股票。1988年7月11日,經人民銀行沈陽市分行批準,金杯開始了新中國歷史上第一次面向全國的公開募股行動。
據本刊記者查證當年的上市資料顯示:金杯首次發售的股票為記名式可轉換參與累積優先股票,共發售人民幣優先股票100萬股,每股面值100元,售價也是100元,共計集資1億元。
但是股票發行并不順利。一位張姓職工對記者說:“當時分為對內的企業員工股和對外社會公眾股兩種,大家都買了,但買的不多,一般是一人一股或兩股。”這位老職工買了兩股,買的時候早已過了股票的申購期,但還剩余大量的股票沒有賣出去。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仰融“適時”出現了,他被介紹給當時的沈陽市政府的主管領導和沈陽金杯。實際上在這個時候,仰融已經有比較成熟的包裝計劃。據一直跟隨仰融的華晨中國總裁蘇強回憶,此前仰融就說過,國企想得以改造,必須大量引進外資,但其時融資渠道有限,國際上大量的金融資本進不了中國,而如果能把中國企業拿到美國上市,好處會很多。
據考察過金杯的浙大教授汪康懋介紹:“金杯汽車是一個非常老舊的廠。有50來個部件廠,很粗放,很差,手工作坊型的,根本拿不出手。”
被仰融稱為“改革家兼理想家”的趙希友與仰融一拍即合。有這樣的共識,加之當時沈陽市政府的大力支持,1992年7月24日,金杯汽車股票作為第一只國企大盤異地股在上交所上市。
1992年,在美國焙出“超值牛排”
金杯汽車的老職工都說,金杯汽車能夠上市,仰融立下了很大功勞,而且不僅給金杯帶來了上市,也給辛苦的金杯職工帶來了財運。張師傅介紹說,他們的股票在手里握到1992年上市時,股本已經回來了,因為從1987年開始每年發紅利,每年每股24元。股票上市后,每股100元拆細為100股每股1元。最高時翻了17倍。張師傅的那200股上市不久就賣了,賣了3000多元,當時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此前的1991年7月,金杯汽車拿出自己的優質資產海獅面包車項目,與華晨合資成立金杯客車。金杯客車的廠房稍微正規一點,最值錢的一塊就是模具設備,但這些設備都是從日本租賃過來的。而這個金客的凈資產也只有1億,廠房相當破爛。據汪康懋介紹,這個“最優質”的金客日子其實也不好過,它的資金鏈已斷,海獅汽車99%的零件都是從日本進口,組裝后賣整車,由于合同都是用日元定價的,當時日元狂漲,海獅面包車每年才能賣出去2000輛,回籠資金不夠買零件的,每個季度進貨的錢沒有。“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仰融身上,希望他能幫他們到海外上市。”
正如上文所說,1992年5月,華晨與中國人民銀行教育司、中國金融學院、華銀信托發起設立“中國金融教育基金會”,仰融任副會長。一個月后,基金會以金客的40%股權為主,在百慕大注冊成立“華晨中國汽車控股有限公司”(即后來的華晨CBA),并緊鑼密鼓地準備赴美上市。
華晨的赴美上市,得到了沈陽市政府的全力支持。因為仰融控股的華博僅持有金客40%的股權,不符合在美獨立上市的條件,1992年8月,沈陽市市長武迪生決定,由沈陽市對外經濟貿易委員會批準,金杯將金客的11%股份轉讓給華博,轉讓后,華博占金客51%,金杯占49%,同時金杯持有了這家上市公司21.57%的股份。換言之,金杯以11%的金客股份換取了21.57%的CBA股。另外78.43%的CBA股份則劃入中國金融教育基金會,而這78.43%的CBA股份,實際上就是金杯客車51%的股權。
表面上看,這只是一次簡單的股權交換,但后來有人說,沈陽市是為了一塊牛排放棄了整個法國。
但是這塊牛排也是很有價值的,1992年10月,華晨在美國成功上市,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第一股”在華爾街引起很大轟動,獲得超額認購35倍,融資7200萬美元。
“金杯汽車和以金杯客車為主要資產的華晨汽車控股先后在境內外上市,對金杯及遼寧省的汽車業發展是相當重要。”賈新光認為,金客汽車后來的快速發展,海獅面包車的銷售連續5年在全國輕型客車排第一位,“正是由于當初的領先上市,才使金客甩開了后面的競爭對手。”
記者在沈陽采訪期間,大東區的居民說不清楚發生在自己身邊的金杯客車與華晨、仰融的糾紛,但他們非常自豪地告訴記者:“沈陽要把大東區建成美國的底特律。”
1995年,一汽插足當“第三者”
盡管在沈陽,仰融是一個一提起就讓人警覺的名字,但當記者說出最近香港華晨對仰融作出的評價時,許多人還是認為:“那話聽了讓人有點寒心。”
10月23日,已經由吳小安接任董事長的香港華晨汽車控股公司對仰融作出評價:“仰融先生在本集團的管理、運作和業務的參與是微不足道的……”
“無論如何,仰融對我們金杯是有貢獻的。”張師傅說。
其實,仰融與金杯及遼寧省一直還是合作愉快的。此前有媒體報道,仰融曾與趙希友有約在先,在金客,趙希友負責經營,仰融負責融資。
1993年11月24日,沈陽市市長武迪生在以色列拉馬特甘市因飛機失事不幸遇難。1個月后,趙希友以健康為由宣布退休。半年后,華晨向金杯要求收回金客經營管理權。
趙希友離任后不久,市政府任命另一名局級干部張沛雨為公司董事長。這位新掌門人為金杯的生存四處尋找合作伙伴。1995年2月8日,一汽集團和金杯汽車同時公告,一汽以每股1.15元的價格受讓沈陽資產經營公司持有的金杯49562.38萬股國家股,占該公司總股本的51%。
據此前媒體透露,在一汽“插足”之前,華晨曾竭力撮合金杯與二汽、寶鋼等公司聯姻;而當一汽進來以后,華晨又試圖謀求金客與一汽在輕型客車和轎車項目上的合作。據說雙方設計了一個方案,即由一汽控股CBA,華晨介入一汽轎車項目,但是,一汽一直認為“華晨根本不懂汽車”,而在資本市場屢屢得手的華晨也心高氣傲,雙方不歡而散。
一汽接管金杯的同時,華晨加大了對金客的投入。隨著國內汽車市場轉暖,金客整車產量以每年1萬輛的速度增長,1997年產量躍居同行業首位,2001年突破6萬輛。
1999年,華晨入主申華實業(600653,后更名為“華晨集團”、“申華控股”),申華實業成為金客銷售業務全權總代理。2000年申華實業銷售金杯客車41.4億元,占該公司當年全部主營收入的75.1%。另外,金客還與上海圓通汽車等多家華晨所屬公司進行合作。
金客的“體外循環”讓一汽非常痛苦。此后的幾年,兩家圍繞著金客控制權、管理權幾度交手,一汽都未能取勝,對金杯的巨額投資無法取得回報。2000年11月30日,金杯汽車發布公告,一汽將其持有的32683.36萬股法人股(占總股本29.91%)轉讓給沈陽市汽車工業資產經營有限公司,同時將12019.96萬股(占總股本11%)轉讓給沈陽新金杯投資有限公司。同時,一汽同意在財政部批準前,將其持有的金杯40.91%的法人股委托給沈陽市汽車工業資產經營有限公司管理。一汽從金杯全線撤退。
從表面上看,一汽將所持有的金杯股權轉讓給沈陽市屬的兩家公司,但實際上股權是給了華晨。沈陽市一位當時主管此項工作的領導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因為一汽不愿與華晨直接對話,才采用了這種過渡安排,即由沈陽市出面接盤。而華晨也正是這次股權收購的實際出資人。
事實上,2001年5月30日,華晨集團(原“申華實業”)發布董事會公告,受讓沈陽汽車工業股權投資有限公司所持有的金杯汽車11.2%的法人股,同時與沈陽市汽車工業資產經營有限公司簽訂協議,受讓其持有的金杯汽車17%國有法人股。
2001年,一向神秘而低調的仰融,被授予沈陽市“榮譽市民”稱號,這年底,在《福布斯》雜志中國富豪排行榜中,仰融排名希望集團劉家兄弟和歐亞集團的楊斌之后,位列第三。開始在媒體上頻頻出現的仰融躊躇滿志地表示,繼續增加對金杯的投資,使金杯的汽車產量在2005年達到50萬輛,2010年達到100萬輛。與此同時,有消息說,華晨擬收購在港上市H股“沈陽發展”;又有消息稱,華晨欲出資20億元入主遼寧省最大的證券公司;更有消息報道,華晨在寧波北侖港圈地3000畝,投資15億美元,建設新的轎車項目,并有意投資寧波的杭州灣跨海大橋項目……
2001年,“寶馬”導致蜜月破滅?
然而,翻過年來,事態突變。2001年3月11日,“華晨集團”更名為“申華控股”,2002年4月20日,“申華控股”董事會突然發布公告,終止收購沈陽市汽車工業資產經營公司所持有的17%金杯國有法人股股權。此前的3月25日,申華控股還將持有的金杯法人股12242.72萬股(占總股本11.2%)全部質押給了華夏銀行上海分行。
“蜜月旅行”戛然而止,仰融也一反常態地放出口風:“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今年6月,仰融果然出走。
仰融到美國后說,寶馬與華晨的合資項目成了遼寧省接收華晨資產的導火線,仰融希望把寶馬項目的重要部分(指發動機廠)放在寧波,但遼寧省不愿意,認為華晨在省外的投資屬資產流失。
華晨汽車控股董事吳小安在2002年6月19日與多名香港股市分析員通話中透露說,仰融的主席職務遭替換,是由于仰融作為本公司控股股東——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的代表“曾不恰當地做出與該基金會的業務方針相違背的業務決策,并因而不能顧及本公司股東的整體利益”。第二天,吳小安代替仰融出任董事會主席職務。
吳小安的此番講話似乎也證實了仰融的說法,寶馬項目使仰融與遼寧省翻臉。事實上,遼寧省也確實重視寶馬項目。一位金杯工人告訴記者,沈陽市市長陳政高在金杯現場辦公時曾說過,沈陽市的政策、資金、土地都要向汽車行業傾斜,要調動一切可能調動的資源,使用一切可能使用的手段,集中全力扶持汽車產業發展。
而據該省機械廳汽車部門的人講,遼寧省依托自身優勢,重點發展兩大產業,一個是電子信息產業,一個就是汽車產業。日前遼寧已組織制定了《遼寧省促進汽車產業超常發展的若干規定》和《遼寧省汽車產業管理辦法》,“十五”期間,遼寧要成為全國輕型汽車、大型客車、車用發動機生產基地,在全國位次提升至第五位的目標。
仰融到美國后說,寶馬與華晨的合資項目成了遼寧省接收華晨資產的導火線。但讓人不解的是,寶馬這一次和華晨合作是試探性的,根本沒打算建廠,更談不上在寧波建發動機廠
但讓人不解的是,寶馬這一次和華晨合作是試探性的,根本沒打算建廠,更談不上在寧波建發動機廠。“寶馬并不是一個大的項目。寶馬在華晨并沒有生產基地,只是借用中華轎車的生產線,用來裝配三個系列的寶馬車。”中國汽車工業咨詢發展公司首席分析師賈新光透露,該項目計劃開始的生產量不會太大,最多也就兩三萬輛。而2001年月10月寶馬和華晨簽約時,寶馬公司董事長米爾貝格說過,由于寶馬已在泰國有一個生產基地,在金杯只是少量組裝,試試看,如果好,就在這兒按寶馬的標準建一個廠,如果銷售情況不好,他們就準備撤出中國。
他認為,仰融出走肯定不是由于寶馬項目,但估計與中華車和寧波大橋有點關系,仰融希望中華車的發動機在寧波生產,而計劃中的寧波大橋投資額高達100億元人民幣。
賈新光認為:“遼寧原來和華晨沒有什么矛盾,但遼寧省肯定不太愿意華晨抽走資金。”但他并不同意坊間流行的一種說法:“由于仰融得罪了遼寧省,遼寧省做通了中央的工作,中央下了一個函,將華晨資產劃歸遼寧省。”
2002年,仰融和財政部鬧掰
記者采訪的遼寧接收工作組的知情人十分肯定地說:“仰融不是和遼寧省掰了,而是和財政部掰了。”
這位知情人認為,真實的原因是,仰融用自己高超的資本運作手段,使國有資產脫離華晨系,運作到自己名下,“仰融入主上海申華控股,這家公司實際是脫離了華晨系。”
據記者調查:1999年3月,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成立了珠海華晨,并全資擁有。珠海華晨收購了申華實業(600653)的大股東君安投資公司,1999年11月22日,將“申華實業”更名為“華晨集團”。到2001年11月29日,“華晨集團”原第一大股東深圳君安投資發展有限公司更名為深圳正國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它同時更換了東家——原先的兩股東珠海華晨控股有限公司和上海華晨實業公司悄然隱退,而正通控股、寧波正運以及沈陽金杯汽車工業有限公司則分別接股50%、25%、25%,成為新的股東。
2002年2月1日,“華晨集團”又發布公告稱,公司第一大股東深圳市正國投資發展有限公司的原股東中國正通控股有限公司,又向寧波正運出讓了其所持有的正國投資50%的股權,這樣寧波正運就執掌了正國75%的股權。并且公司與正通控股共同設立沈陽正通汽車投資有限公司,重要業務是對汽車整車及主要零部件制造的規模投資。
2002年3月11日,“華晨集團”更名為“申華控股”,5月3日,申華發出一則“年度報告補充公告”,稱公司最終實際控制人為臺灣敏孚企業有限公司出資人秦榮華,實際上就是申華控股第一大股東正國投資的幕后老板。
一直跟隨仰融的一位華晨高管曾經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到,秦榮華與仰融有著很深的私交。
而遼寧方面的知情人也認為,上述公司由秦榮華直接控制,而實際控制的人就是仰融。“仰融常用的手法是,在境外以很少的注冊資金成立一個公司,也不增資,然后進來大規模的錢,大規模的錢再以注冊公司的名義出去,進入另一個公司,再出去,再進入另一個公司……就這樣來回轉,在轉的過程中,許多的協議和資料是不公開的,比如在對申華的控制上,仰融與秦之間的協議我們就得不到。”
“這樣就造成了國有資產的流失。財政部顯然無法容忍仰融把錢在來回倒手的過程中,倒到他私人控制的公司里。”
賈新光也認為:“一汽撤離后,遼寧希望華晨能控權金杯。但由于財政部認為這可能改變產權的性質,所以,制止了華晨收購金杯汽車的法人股。”
這一點,在今年4月20日,申華控股公告中我們也能看出:“2001年5月24日,申華與沈陽市汽車工業資產經營有限公司簽訂了《法人股轉讓協議》,協議規定:在資產經營公司協議受讓中國第一汽車集團公司持有的金杯汽車國有法人股32683.36萬股(占金杯汽車總股本的29.91%)獲得國家財政部批準后,本公司擬用配股募集資金43525.8萬元收購資產經營公司所持金杯汽車法人股18575.35萬股(占金杯汽車總股本的17%)……截至目前(4月20日),公司受讓沈陽金杯汽車股份有限公司17%法人股的條件尚未成就……”
“仰融常用的手法是,在境外以很少的注冊資金成立一個公司,也不增資,然后進來大規模的錢,大規模的錢再以注冊公司的名義出去,進入另一個公司,再出去,再進入另一個公司……“這樣就造成了國有資產的流失。財政部顯然無法容忍仰融把錢在來回倒手的過程中,倒到他私人控制的公司里。”
財政部否決申華控股增持金杯汽車17%的股權交易方案后,沈陽市政府管理的汽車資產經營公司仍是金杯汽車的大股東。這樣,在金杯汽車由政府控股,華晨中國汽車又擬定為國有性質的情況下,中華轎車于5月28日登上了最新的車輛生產目錄。此前的5月24日,《人民日報》頭版頭條文章指出:“中華牌轎車,遼寧具有100%的整車知識產權。”
而仰融,此時已遠在大洋彼岸,曾跟隨他多年的幾位干將,吳小安、蘇強等人,繼續留在華晨高層,實際上已經與仰融劃清了界限。11月13日,在華東政法學院舉辦的“企業轉制產權界定法律適用研討會”上,仰融的另一位全權代理律師、深圳正大律師事務所吳克祥律師公開宣布,身在美國的仰融于8月8日立下了捐贈資產委托書,委托其將法律確認仰融“應得的華晨系資產,在扣除律師費、應付稅款和其他一切相關的費用開支后,全部捐贈給委托人書面指定的非盈利性社會團體或慈善機構”。
在華晨系資產已經被財政部認定屬于國有資產之后,仰融再將這筆錢捐獻,還擁有怎樣的現實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