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國拒絕腐敗

程　瑾　　朱　仁

編者按：早在新中國建立之初，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共第一代領導集體，為了共和國的長治久安，就發起了聲勢浩大的“三反”運動，以及鏟除滋生貪污、浪費、官僚主義的社會基礎的“五反”運動。發生在50年前那波瀾壯闊的一幕向我們說明：共和國拒絕腐敗！

“三反”運動之緣起

1951年7月以后，抗美援朝進入了邊打邊談的階段。由于志愿軍在武器裝備上處于劣勢，決定了抗美援朝戰爭不可能在短期內取得勝利，使國家不得不將財力、物力和人力繼續用于國防。軍事行政費用的增加，給國家財政造成了沉重的負擔。

資金從何而來?回答是只能走開源節流的路子。這年10月23日，毛澤東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國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的開幕詞中莊嚴號召：“抗美援朝的偉大斗爭現在還在繼續進行……”“為了繼續堅持這個必要的正義的斗爭……需要增加生產，厲行節約，以支持中國人民志愿軍。這是中國人民今天的中心任務……”

一場規模巨大的愛國增產節約運動迅速在全國城鄉展開。所有的工礦企業都深入發動群眾挖潛力、找竅門、查浪費、堵漏洞。然而，隨著增產節約運動的深入開展，各地都揭露出了觸目驚心的貪污、浪費和官僚主義問題。

其中，貪污現象有逐漸上升之勢。在華北、中南、西南、西北各區，連續揭發和處理了若干貪污事件。河北省在11月還揭發出原天津地委書記劉青山，原天津專區專員張子善的巨大貪污案。

浪費現象也相當驚人。因管理不善，僅軍委后勤系統和鐵路系統，在1951年一年內就損失汽油7000余噸；違反財經紀律、化大公為小公的現象相當普遍，單是燃料工業部即達730億元。重工業部領導則存在著為下屬廠假造開支503億元的問題。

官僚主義問題也很嚴重。貿易部向蘇聯訂購治口蹄疫的藥品3噸，但由于擬稿人誤寫為300噸，而各級審稿、核稿、批準的負責干部也未思索，照例簽名蓋章，結果多買了297噸。

……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建國之初，黨、政、軍、民各機關留用的為數眾多的舊人員，以及革命隊伍中那些容易被“糖彈”擊中的意志薄弱者的存在，是“三害”發生和蔓延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任憑這股濁流泛濫下去，不僅會使黨在七屆三中全會提出的“爭取國家財政經濟狀況的基本好轉”的口號落空，支援抗美援朝也會成為一句空話。增產節約運動中暴露出的貪污、浪費和官僚主義問題，不能不引起黨中央的高度警覺。

1951年11月1日，中共中央東北局第一書記高崗向中央作了《關于開展增產節約運動進一步深入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斗爭的報告》。報告根據揭露出的一些干部嚴重貪污、浪費的事實，概述了東北地區自9月份以來開展反貪污蛻化、反官僚主義運動的經驗。這個報告引起了黨中央和毛澤東的高度重視。11月20日，中央將此報告轉發到各中央局。毛澤東在批語中嚴肅指出：“在此次全國規模的增產節約運動中進行堅決的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的斗爭”，這是中央首次提出開展“三反”斗爭問題。

11月29日，華北局第一書記薄一波、第三書記劉瀾濤向毛澤東和黨中央作了關于天津地委主要負責人嚴重貪污、浪費情況的書面報告。這更加引起中央的高度重視，毛澤東在轉發這一報告的批語中尖銳指出：華北天津地委前書記劉青山及現書記張子善均是大貪污犯，已經華北局發現，并著手處理，我們認為華北局的方針是正確的，這件事給中央、中央局、分局、省市區黨委提出了警告，必須嚴重地注意干部被資產階級腐蝕發生嚴重貪污行為這一事實，注意發現、揭露和懲處，并須當作一場大斗爭來處理。

中央的決策醞釀成熟。

12月1日，黨中央作出了《關于實行精兵簡政、增產節約、反對貪污、反對浪費和反對官僚主義的決定》。以這個《決定》為標志，中央正式拉開了“三反”運動的序幕。

毛澤東坐鎮“中節委”，親自指導

在抓“三反”斗爭中，毛澤東不僅提出方針，發布動員令，而且還決定成立各級節約檢查委員會來加強對運動的領導。

12月7日，政務院第114次政務會議通過決議，由薄一波擔任中央人民政府節約檢查委員會(簡稱“中節委”)主任，彭真、李富春、沈鈞儒(最高人民法院院長)、譚平山(政務院人民監察委員會主任)任副主任，劉景范任秘書長。委員會還下設了辦公機構，由黨、政、軍、民各主要機關負責同志約10余人參加。每周開三至四次辦公會議。在“三反”運動緊張的日子里，毛澤東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聽取薄一波的匯報，甚至經常坐鎮“中節委”，參加辦公會議，親自進行指導。因此，薄一波動情地說：“有毛主席的直接指導、督促和撐腰，我們的工作也就好做了，而且做得很起勁。”

1952年1月3日，《人民日報》發表了毛澤東在中央人民政府元旦團拜會上的祝詞。毛澤東進一步號召全國人民和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員一致起來，大張旗鼓、雷厲風行地開展一個大規模的“三反”斗爭，把舊社會遺留下來的污毒洗干凈。

整個“三反”運動期間，毛澤東統攬全局，加強指導，廢寢忘食、夜以繼日地批閱各地報告，代中央起草決議、指示、批語、電報、信件等達233件之多。

反“五毒”斗爭提到黨中央的議事日程

隨著“三反”斗爭的深入，在揭發和清查貪污分子的過程中很快發現這樣一個事實：許多貪污分子的違法行為和社會上不法資本家的違法活動有著密切的聯系。

東北局1951年11月1日寫給中央的報告中，明確地提出：“從兩個月來所揭發的許多貪污材料中還可看出：一切重大貪污案件的共同特點是私商和蛻化分子相勾結，共同盜竊國家財產。”1951年12月20日，華東局在給中央的報告中，也提出：“鑒于黨政內部的貪污往往是由非法商人從外部勾結而來的，因此，必須注意調查奸商并發動群眾檢查控告不法商人的運動，對證據確鑿的罪大不法商人，亦應嚴加懲處，以便內外配合，徹底肅清貪污分子。”

毛澤東也覺察到了這種動向。12月23日，毛澤東在批轉華東局報告的批語中稱：“這個報告很好，請在黨內刊物上發表。”

隨后，12月31日，當薄一波向毛澤東匯報“三反”運動情況，講到資本家往往用給回扣的辦法收買拉攏我們的采購人員時，毛澤東插話說：“這件事不僅要在機關檢查，而且應在商人中進行工作。過去土地改革中，我們是保護工商業的，現在應該有區別，對于不法商人要斗爭。”

當時，大量事實表明，自1950年下半年調整工商業以來，特別是進入1951年，隨著共和國財政經濟狀況的好轉和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一些資本家不守規矩，不遵守人民政府的政策法令，不服從工人階級和國營經濟的領導，不滿足于用正常方式獲得一般利潤，惟利是圖、損人利己、投機取巧的本性日益暴露和不斷增長，無止境的發財欲望變得更加貪婪。他們的主要違法活動有：行賄、偷稅漏稅、盜騙國家財產、偷工減料和盜竊國家經濟情報。人們稱此為“五毒”。

“五毒”行為不僅腐蝕了一批國家干部，引發和助長了貪污、浪費、官僚主義，而且在經濟上、政治上給黨和國家造成了嚴重后果，要徹底鏟除“三害”，就必須同時反掉“五毒”。“打退資產階級的猖狂進攻”，成為當時全國上下強烈的呼聲。反“五毒”斗爭正式提到黨中央的議事日程。2月上旬，“五反”運動首先在各大城市展開，隨后迅速擴展到各中小城市，在全國范圍內很快形成斗爭高潮。

“五反”運動歷時半年，到1952年6月，全國范圍的“五反”運動基本告一段落。“五反”運動在很大程度上鏟除了滋生“三害”的主要社會基礎。

新中國首次大張旗鼓反腐敗的“三反”、“五反”運動，在50年后新的世紀，仍給我們以警醒和思索。

（惟子、金衛東薦自《黨史博覽》本刊有大量刪節、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