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鄧琮琮 張建偉

“晚一分鐘都是要我的命”
鳳凰鐵嘴竇文濤說他最佩服陳魯豫三點:耐得住寂寞,當許多人吃喝玩樂的時候,她卻晚上7點就上床睡覺了,“簡直是香港的老土”;特別有毅力,每天凌晨4點,大家正做美夢的時候,她起床出動了;她腦子真靈,嘴皮子利落,“甚至在我之上”,隨口說新聞的絕頂口才自成一家。
魯豫說,《鳳凰早班車》是她做得最累的節目。“頭一年,沒人替換我,連病都不能病。”凌晨4時,魯豫起床,趕到公司。沒心情也沒時間和人打招呼,“早上我的時間可以按秒計算。”4:30,換好演播服,進入工作室。迅速瀏覽昨天《鳳凰直通車》的稿件,找出有重播價值的新聞。隨后上網,搜索出那么幾條新聞。5:15,魯豫會問:“早報都來了嗎?”一旦聽到否定的回答,“我就恨不得要了誰的命!”從此時起到7點鐘《鳳凰早班車》準點開出,她要在這一個多小時里閱讀十幾份香港早報。而香港下雨刮風是常有的事,報紙晚到并不新鮮。“可晚到一分鐘都是要我的命啊!”
謝天謝地,魯豫聽到了同事們的跑步聲,蹬蹬蹬跑過來,“明報到了!”蹬蹬蹬跑過去,“文匯報到了!”終于,香港所有早報都送來了,而魯豫最緊張的時刻便開始了。
5:15至6:00,45分鐘時間,魯豫閱讀所有的報紙,篩選編輯播出新聞。
6:00至6:45,45分鐘時間,魯豫把報紙一推,拿著杯子,走進化妝間。她一邊化妝,一邊閉著眼睛,把要播出的新聞在腦海中閃電般默記著。吹風機嗡嗡作響,魯豫心靜如水。大家從化妝間旁邊經過,都把腳步放輕。
6:45至7:00,15分鐘時間,魯豫走進直播棚。她看到同事們開始調燈試光,感覺到有人給她別麥克風。有時,老板來關心她,問候她一些什么話,她也順口應答著,但實際上,她既不知老板說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答了什么。“我連頭都不敢亂動,生怕會忘掉頭腦里的東西。”
7點鐘到了,一切OK!所有打開鳳凰臺的觀眾都看到了魯豫那清爽怡人的面孔,聽她微笑著說:《鳳凰早班車》現在開始播出。
“我做新聞,最好自己不要成為新聞”
1992年初,中央電視臺準備辦個新欄目《藝苑風景線》,想找個新人新面孔,于是到了廣播學院。那年北京申辦奧運,舉辦英語講演比賽,正在廣院讀書的陳魯豫獲專業大學生組的第一名,被中央臺的考官看中了。考官是春節晚會導演,大胡子。他給魯豫出的考試題目是:你可以把我想像成任何人物,然后你來采訪我。魯豫說:“我不想象,我就采訪真正的你—— 一個中央電視臺導演。”考官很驚訝,所有采訪的問答都是虛構的,要自如些,而魯豫要走一著險棋,但她胸有成竹:“我知道這個考官是年輕一代里最有實力的導演之一。中央臺幾個導演都是大胡子,實力相當。我敏感地意識到,他們當中肯定有競爭,我可以挖掘點什么東西。”她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什么中央臺導演都要留大胡子?”考官立即緊張起來。這個女孩子不簡單!“你還知道誰留大胡子?”魯豫立刻點出所有大胡子導演的名字,然后直視著考官的眼睛問,某某導演不是電視專業出身,但他的節目做得也很好,對此,你有沒有壓力?經常采訪別人的人,不一定能經受得住別人的采訪,尤其像魯豫這樣咄咄逼人的采訪。
事后那考官對魯豫說,他當時都出汗了,一下子忘了這是一個模擬采訪,“你知道嗎,當時我非常恨你,你為什么提那些問題?”魯豫說:“哦,對不起,我要引起你的注意,我要戰勝別人,我就采取了較極端的手法。”
魯豫進了中央電視臺,開始主持《藝苑風景線》。她像一張白紙。但慢慢做熟了,魯豫開始不滿足。“這個節目,具有我獨立特色的因素很少。稿子來了,變成我自己的話,說一遍。兩個禮拜一期半小時,我的話不到3分鐘!這舞臺太小了。 我這個人,壓力很大的時候,才感到充實。比如現在,壓力很大,特別累,可我一點都不困惑。相反,很多力氣沒處釋放,真難受。”
兩年后,她離開了中央臺——在她獲得“最受觀眾歡迎的十大中央電視臺節目主持人”稱號之后。而且,她不是到什么地方高就,她就是離開——好像逃跑。“當時,我覺得我的狀態很不好,渴望變化。”
她去了美國。有媒體說,魯豫去美國念書了。但魯豫說:“我要澄清一點,我在美國沒有念書,沒有工作,就這么待了一年。”這一年讓魯豫再次明白了她自己:“我這個人不適合待著,我必須要干事,而且除了電視,還不會干別的。”她回到北京。心想,只要還讓我干電視,在哪里干都行。真幸運。一到北京,魯豫就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我們正找你呢,快來鳳凰會館!”一到鳳凰會館,一紙鳳凰合約就擺到魯豫面前:“你簽字吧!”魯豫連想都沒想,就在上面簽了字。簽字后她才想:哦,鳳凰電視臺,在香港辦,面向內地,應該是個不錯的工作。
“告訴你我性格的另一面”
終于說到愛情生活,魯豫忽然小心謹慎起來。她的言談不再具體,就是說,她不愿談自己的具體生活,而寧愿對愛情生活發表看法。
——曾經有人問過我,什么樣的男人有吸引力?我覺得首先他要是個特別好的人,要正直,還有,幽默感對我來說也很重要。當然,成功男性也挺有魅力。舉個例子,普京就職大典不知你們看沒看:一個長長的走廊,他一直走過去。以前我總覺得他比葉利欽軟弱,但那天,我一看到普京在克里姆林宮走著,立刻就有一種感覺:天哪,這個人光彩奪目。這就是成功的男人:自信,堅信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這一點能不能作為愛情、婚姻的堅實基礎呢?不一定。因為當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之后,所有的光環都要放下,包裝都要脫掉。我看普京和普京的太太看普京,肯定不一樣。
我是讀瓊瑤的書長大的一代,對愛情充滿幻想。雖然知道現實和幻想肯定有距離,還是愿意相信幻想。至于愛情也會發生變化。一段婚姻,一段感情,最美好的,是兩人同步而行。不同步了,一方進了,一方退了,這就要發生遺憾的事情了。但我覺得無論進退,只要真誠就好。我愛你——這是真誠的;當我感情變化的時候,我會告訴你——這也是真誠的。只要不互相欺騙就好。
—— 我重感情,我希望兩人能夠老在一起。但我要不再喜歡一個人,那就完全不能在一起。我比較極端:要么愛,要么分開!我不容許婚姻中沒有感情。本來,我在感情上也比較懶,不是那種今天愛、明天又不愛的人。愛人的能力并不在于你是不是愛上一個人,而是這種感情你能持續多長時間。被愛很幸福,其實愛人也很幸福。
——你問情感生活對我的工作會有多大影響?我想只要情感生活不混亂——比如今天跟這個人好,明天跟那個人好,那個人又不跟我好等等——我想它對我的工作狀態就不會有影響。單純一點,簡單一點,我覺得那樣是最好的。
友情有時候很重要。很多時候,當你生活中遇到了一些痛苦、挫折,朋友會幫你排解一些。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原書編者后記
去年,魯豫和她的洋丈夫分手了。理由很簡單:愛情不在了就要分手。委婉地問她近況如何,一個干脆的回答:“我很快樂!”再問她有沒有非常痛苦的經歷,她調整了一下思路,“痛苦和幸福,只要是真實的生活就可以。我很怕麻木的生活,不痛,不癢。大喜大悲,我都可以承受,我很堅強,我覺得我活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