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來的家庭企業

她哭了20多年,哭過五、六千場喪禮,當過成千上萬人的“孝女”,她領著一群人哭嚎著爬到棺木旁,呼天搶地,名震南臺灣。

一哭成名

當孝女(即專門幫舉辦喪事的人家哭)是360行之外的職業,是由臺灣的民間習俗產生的;但行行出狀元,本名陳月桃的阿桃可說是個中翹楚,能夠以哭功聞名。

每當阿桃領著一群披麻帶孝的孝子賢孫,高喊一聲:“阿爹!”或“阿娘!”邊哭邊唱起《哭調仔》,那種悲戚哀痛的場面,立即渲染全場,然后她就跪下,領著一群人哭嚎著爬到棺木旁邊,呼天搶地、捶胸頓足,做足了面子給喪家。難怪在最重視婚喪喜慶習俗的南臺灣,阿桃能有一席之地。

哭,有哭學

當地人都說阿桃“愈哭愈勇”,身體健壯。今年50歲的阿桃,哭了20多年,最高紀錄1天哭10場,從早哭到晚,膝蓋、腳踝都因為長期跪爬起了厚繭、磨成死皮,但她從來不生病,連個小感冒都不曾,相當神勇。以她哭了20多年,平均一年兩、三百場的話,大約也哭過五、六千次的喪禮,每次收紅包1000元臺幣,算算她靠哭掙來的錢還真嚇人。

從20多歲哭到50歲,阿桃堅持的就是“敬業”兩字,要哭,一定要哭得最好、哭得最慘、哭得教人肝腸寸斷。嚎,對阿桃而言是不敬業的態度。人家請孝女去哭,就是要哭得唏哩嘩啦,一定要涕淚縱橫,這才“專業”。

有一次,喪家請阿桃去哭,她跪著一邊爬、一邊哭,實在太專心了,沒注意到喪家門口有一條水溝,居然摔到水溝里,她連忙爬起來,不顧一身濕淋淋,繼續爬、繼續哭。辦白事,臺灣民俗有許多禁忌,但以孝女為職業的阿桃百無禁忌,就連懷孕期間,也不管禁忌,照樣哭得死去活來。

以“哭”賺錢

阿桃本來是賣菜的,25年前因為當一場孝女1000元,很好賺,所以她才在賣完菜后去兼差。沒想到無師自通的阿桃因為哭得很好,很多人找她去哭,而當年賣菜又賺不了多少錢,她便干脆專職當孝女,不到一年,就和先生林星地買了一輛電子花車,組成一支康樂隊,自己當起老板接生意“賺死人錢”。

阿桃的外公是幫人家牽亡魂時打鼓的,她的父親很會玩樂器,從小她就聽著父親吹口琴、彈胡琴,所以很有樂感。到后來唱《哭調仔》,那種特殊的哭調,阿桃還會加上死者的名號身世,好像“急智歌王”一樣,臨場把喪家種種編入歌詞。

阿桃的4個小孩,幾乎可說是在電子花車上長大的;尤其是么女林雅芳,一直跟在父母身邊,耳濡目染下,也會唱《哭調仔》。

雅芳上小學時,每次她母親的電子花車經過學校,令她覺得很丟臉;到中學時,就連老師也批評她家敗壞風氣;一直到上高中,她才體會到她家不偷不搶,靠勞力賺錢,正正當當地做生意,沒什么不對!現在,雅芳高中畢業后,也和兩個姐姐一樣,加入康樂隊,成為歌手,接婚喪喜慶、廟會、滿月酒等,還會穿三點式性感衣服跳艷舞。而她的哥哥林敏雄則成為琴師,在電子琴花車上彈琴。

目前阿桃家的康樂隊總共有兩輛電子琴花車、兩輛價值數百萬的豪華舞臺車,在“總統”選舉期間,候選人陳水扁和宋楚瑜都租過她家的舞臺車開政見會。

G(樓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