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一位“檢查者”總統

■王長春(廣州)

兩個星期前,就在新一輪俄羅斯議會下院---俄國家杜馬大選正式舉行的前一夜,俄羅斯總理普京訪問了俄聯邦安全局(FSB)總部。聯邦安全局的前身是蘇聯著名的情報機構---克格勃(KGB)。作為一名老資格的安全部門官員,普京此行目的是同他在安全局的同事們一起舉行一個紀念活動。不過,對安全局的官員來說,再也沒有比看到特工出身的普京,有希望當上總統更令人高興的事了。

一名與會的安全部官員說:"終于,我們當中有人要當總統了。"與此同時,一個關鍵問題也浮出海面:普京這位葉利欽一手選定的接班人,能否真能做到坦白率真。換句話說,弗拉基米爾·普京,是否在心底深處仍是一位民主主義者?是俄羅斯民眾現在享有的種種公民自由可信賴的保護者?或者,正如一些俄羅斯人所說的那樣,普京同他的幾位安全主管前任一樣,依然是一位"檢查者",是秘密警察辦事方式堅定的奉行者?

葉利欽辭職后,普京的第一個重大考驗就接踵而來:在代行總統的職務時,他必須為今年3月26日提前3個月的總統大選作準備。根據克林頓總統國家安全顧問桑迪·伯格的說法,"普京在努力維持現有憲法體系時,也要想盡辦法成為此一法律框架內合格的總統候選人。而他如何平衡所要同時扮演的這兩個角色,將直接決定人們對他政治能力的評分。"

另一方面,普京相對隱秘的工作經歷,也使其受到了更多的公眾關注。1952年,普京出生在圣彼得堡市。從法律學院畢業后,普京隨即加入了克格勃組織。他奉命在東柏林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任務主要是進行政治諜報工作。憑著精明的頭腦和刻苦工作,普京在克格勃做到了中校一職。80年代末,普京以此軍銜從克格勃退休,并于不久后加入圣彼得堡市首位民選市長的幕僚集團。

在前蘇聯時代,一個同克格勃聯系緊密的官員滲透進某個文官政治集團,以獲取信息,施加影響,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普京在圣彼得堡市的地位是否同此類似,還不得而知。不過,無可否認,在普京的主持下,圣彼得堡市的權力運作程序大大流暢,普京的才能也給克里姆林宮的政客留下深刻印象。俄政府前副總理和自由市場改革鼓吹家安那托利·丘拜斯說,普京能毫不費力地領悟一些復雜的經濟問題,而這些問題卻會讓前蘇聯時代的官僚們不知所措。就連許多前蘇聯時代著名的反對派人士也對普京有好感,認為前克格勃官員在表面的冷酷下,極可能隱藏著民主人士的特質。

然而,不管怎么說,葉利欽選擇一個前克格勃成員作為他的繼承人,總是不免帶有一點反諷意味:在80年代末,葉利欽曾一度處于秘密警察的嚴密監視下,而當時的老葉對克格勃和為它服務的人充滿了鄙視。

在出任代總統后的首次講話中,普京堅持在任何關鍵的公民自由條文方面都不會倒退。他說:"言論自由,出版自由,私有財產不可侵犯,所有這些公民社會的基本權利,都將繼續受到保護。"

人們當然不必懷疑普京說這番話時的誠意,但人們同樣也毋需懷疑普京對自己"神秘的過去"的自豪。上個月,普京參加前安全局主管普里馬科夫結婚25周年慶祝宴會。在那次聚會上,普里馬科夫這位前總理作了一番特別的祝酒。他驕傲地說:"那些視自己為檢查者的人,請站起來。"

毫不意外的,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其中,就包括普京這位俄羅斯的代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