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的日本男人

○林惠子

在日本住得久了，透過日本男人財大氣粗的表面現象，我發現，日本男人不管貧富，在男女關系上，都很“財迷”。

很多人知道，日本的工薪族都把工資交給妻子，日本的工資單是連加班費都寫得一清二楚的，丈夫不太可能留私房錢。日本妻子給丈夫的零用錢一般是一天一給，每天大概一千日圓，這還包括他的午餐費。所以日本的丈夫并沒有多少富余的錢“買瀟灑”，即使找情人，給情人的也只是情與欲，給妻子的卻是金錢和名分。所以，日本男人太不可能像某些臺灣男人那樣找個“小蜜”，連買房子帶付“青春補償費”，狠狠花上一筆錢。

日本的工薪族“斤斤計較”，大老板更是小氣。我認識一個戰后發家的不動產老板，他每天到小酒店喝酒，只喝一杯啤酒，從不主動給店里的小姐買一杯酒。他曾對我說，他小時候家里很窮，那時實行戰后配給制，他和父親偷偷背了米去黑市賣，如果被抓住了，后果不堪設想，他當時做的夢也就是吃一塊面包——幾十年后，他通過勤儉節約創下了豐厚的家業，可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年吃的苦。

這個老板的經歷很人代表性，我知道有很多富人都立下了節儉的家規，生前不給子女財產，因此，很多日本的富家子弟也不能肆意揮霍。

面對財迷的日本男人，一些虛榮的日本姑娘也是另有“高招”：她們往往同時交好幾個男朋友，在生日和情人節就可以收到很多禮物——只有在這些日子，日本男人才是慷慨的，因為這可以體現出他們的紳士風度。禮物包括包帶、手表、化妝品、首飾等等虛榮女孩熱衷的時髦道具。有些做得過分的女孩甚至將這些禮物原封不動送進小店賣掉——在情人節，專收二手禮品的小店的生意總是很好。

近來日本流行“授助交往”，根本的原因在于那些已婚“財迷”男人既想風流，又擔心找妓女會得病，于是打上了中學的主意。那些小姑娘青春可愛，已婚男人花費不多，就能和她們談情說愛，甚至上情人旅館。小姑娘再用這錢買廉價時髦品、交小男朋友，不知不覺地滑進物欲世界。

也有些年老的日本老板有小情人，他們很清楚小情人愛的是錢，所以，他們絕不會拿一大筆錢買笑，寧愿用細水常流的小錢吊住情人的胃口。如果小情人的金錢上提出過份的要求，老老板馬上就和她拜拜，小情人也無所謂地趕緊另找方向，很少有糾纏不清的。

日本的富人認為，只有那些年輕時就和他們交往的老情人才是真心的。然而據我觀察也不盡然，那些五十多歲的老情人人老衰，又沒有一技之長，也只有對老恩客“專情”這一條路了。不過，由此也形成日本酒廊的一個怪現象：常常是由五十多歲的老酒女，而不是年輕小姐唱主角。老酒女的舊相好非富即貴，他們有了煩惱，不能和家人、同事說，只能和老紅顏知己傾訴、商量，來酒廊的花費可以由公司報銷，一次花幾萬沒問題。老酒女有了這資本，每月的工資就比年輕漂亮的小姐多了。

但那些老相好是不會從自己的口袋里掏錢養老酒女的，所以老酒女們也很現實、選擇到酒廊辛苦地工作、養大子女，在無情的聲色場中終老。

日本男人雖然吝嗇，但由于多年的西化教育，他們也認為離婚后把財產分給妻子是理所當然的。時下，頗有些漂亮的日本女人通過離婚“有效索取”，發了大財，而日本男人，聽到離婚就想到錢包大失血，很害怕。

由于日本近年來兩性關系的開放，一些年輕女性為了打破日本男人吝嗇的“堅冰”可謂不擇手段。今年，我妹妹參加了一個公司的新人集訓班，班上的幾個年輕姑娘不背考題，都擁到部長的房間給他按摩。第二天，只有妹妹一個人考了滿分，部長卻宣布這次考試不算!這些不安分的姑娘進了公司以后，有的當上了“小蜜”，有的得到了額外的津貼，有一個懷孕了，吝嗇的上司只能乖乖地拿出錢來，姑娘很快換了一個公司，繼續她的“撈錢生涯”。

眼看著日本女人撈錢心切，日本男人只有變得更謹慎、更“財迷”，這也是日本社會的某種奇特的兩性生態平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