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瑜四問

簡平

一問張瑜：你還在拍片嗎?

張瑜回答說：“我怎么會不拍片呢?”

張瑜看上去有些疲倦。她哪能不疲倦，這段日子，她一直在沒日沒夜地拍片，既當制片人，又當主演。這回，張瑜拍的是30集電視連續劇《危險游戲》。

制片人可不是好當的，錢，得一分一分地算著用在刀口上；人，得一個一個地認著用在頂尖處。何況她又擔綱女主角。她天生是個認真的人，每場戲她都要細細揣摩。這樣，她就成了劇組里睡得最少的人，凌晨一、二點鐘才睡下，已經想著五點半要拍的戲了。

這部電視劇是張瑜一次大膽的構想。她知道她在觀眾的心里留下了活潑、純真的深刻印象，但她更知道觀眾現在最想看到的不是她強扮的少女，而是契合她年齡的成熟女人本真的魅力。于是，她構想了這么一個故事：一位大陸的雙獎影后在事業發展如日中天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英俊青年，她拋棄一切和他結婚，可不久后即發現其實她是在與狼共枕。在一次搏斗中，她竟失手殺了他，而最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她殺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人。一位受人矚目的明星，一夜間成了殺人犯……電視劇調用了張瑜當年在《小街》、《廬山戀》、《知音》、《巴山夜雨》等影片中的大量鏡頭，更是造成了撲朔迷離、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效果。

二問張瑜：你那金礦怎樣了?

張瑜回答說：“好好地開著哪。”

張瑜在越南開了個金礦，曾是不大不小的新聞。后來，有傳聞說，那金礦倒閉了。看來，這并不確切。不過，張瑜透露說，她準備逐漸處理掉一些股份。

其實，張瑜的投資很多，要論哪個成功些，大概得數她在家鄉投資的那家化工廠。張瑜是山東淝城人，她對自己的故鄉充滿了感情。當初，考慮投資時，她馬上想到了故鄉，為此她專程回到故里，結果與當地政府和企業一拍即合。那家化工廠經過幾年的運轉，已經很成熟，不用張瑜更多操心了。據說，淝城正在修志，并將田紀云、趙丹、張瑜列為該市當代最具影響力的三位名人；據說，田紀云對張瑜說，論為家鄉辦實事，還數你呢。

除了故鄉和越南，張瑜在美國也有投資，看來攤子鋪得蠻開的。有軍事家論謀略，以為戰線拉得太長應當避免。而張瑜說她要逐漸處理掉一些股份，不知是不是考慮到要遵守“軍事規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張瑜希望把自己最主要的精力投入到影視事業中去，因為那是她永遠無法解開的人生情結。

三問張瑜：找到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了嗎?

張瑜回答說：“暫時還沒有。”

天天跟張瑜在一塊“南征北戰”的朋友說，怎么可能會有呢?她每天都全身心地撲在工作上，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談情說愛，去考慮終身大事。

張瑜被重壓在工作里頭了。

朋友說，張瑜連哭的時間也沒有。去年，《煙雨紅塵》正拍得熱火朝天，忽然，劇組接到了電話，說張瑜的大姨媽去世了。張瑜從小是由大姨媽帶大的，她對她的感情甚至超過了母親。結果，劇組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張瑜一個人蒙在鼓里——誰都不敢告訴她。一場戲拍完后，制片支支吾吾地把情況說了出來。張瑜沒有聽完便掩面慟哭。忽然，她想起什么來，硬是克制住了自己。原來，接下去，她還要拍一場甜甜蜜蜜的愛情戲。她讓人送來了冰塊，捂在眼睛上，以消除紅腫的痕跡。然后，她鉆進車子，獨自呆了一會。待她出來時，立刻又鉆到了鏡頭跟前。

有時，傷心的事會接踵而來。剛剛送走了大姨媽，父親又被查出患了癌癥。張瑜痛苦極了，真想放下所有的一切，時時刻刻陪伴在父親身邊。可那么一大攤子的事真放得下嗎?她只能以每天通電話代替父親病床前頭的伺候。如今，父親在上海治病，而在同一城市拍片的張瑜卻忙得抽不出時間常去探望，父親對人說，我是見女兒比見總統還難呵。張瑜知道了，只重重地嘆了口氣——她真是分身無術呀!

實在太累了，累的是身，更是心。其實，張瑜何嘗不想像所有的女人一樣，累了，倦了，有一副男人的堅實的肩膀可以靠靠，憩息片刻，爾后再回到搏擊事業的前沿。哪個女人不企望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呢?但張瑜沒有時間。和她一塊出道的陳沖對她說：“我可是下了狠心，推掉一切，騰出半年的時間，‘專業尋找夫婿的。不拿出整塊的時間肯定不行!”陳沖的現身說法絕對沒錯，張瑜笑著說：“好，我學你的樣，也騰出半年的時間，也‘專業地去找對象。不過，半年實在是太多了，就3個月吧。不，不行不行，1個月算了……可是，可是今年的日程已經全部排滿了呀!”張瑜自己都知道，這樣忙下去，看來今年是沒有希望了。她自嘲地說：“唉，好男人在哪里呢?也許，我能愛的好男人都已結婚了吧?”這是灑脫的自嘲，還是無意間透露的一片已經掠過的過眼煙云?

其實，什么事都是該順其自然的。如今的張瑜心平氣和，豁達而寧靜。拍戲的間隙，她一直捧著一本叫《淺水中的蝴蝶》的書。這本書是一個英國科學家得了腦溢血后，在半個“植物人”的狀態下寫成的，充滿了人生的智慧和人格的力量，張瑜每讀一段都感慨萬千。她說，我想說的話，在這本書中都能找到。

四問張瑜：你的美容原則是什么?

張瑜回答說：“簡單樸素。”

生活中的張瑜無論是化妝還是服飾，總是追求簡單和樸素。她最喜歡化的是淡妝，最喜歡的裝束是白襯衫和牛仔褲，加上那頭齊耳的短發，看上去永遠像個女大學生。

張瑜極其喜歡學生味，她覺得那種清純，那種因知識而彰顯出的高雅氣質是非常美好的。張瑜說，要是可能的話，真想一直做學生。既然鐘情于學生味，那濃妝艷抹顯然是不般配的。張瑜每天必定要好好地洗兩次臉：一是臨睡前，把一天積累下來的塵垢和拍戲時涂抹的油彩清洗干凈；二是起床后，把依舊留存著的些許倦怠全部洗凈。這樣的洗滌，洗的既是臉面，又是心情。在家的時候，張瑜并不化妝，因為要讓皮膚“享受”難得的“清靜”，什么也不施抹，使之有機會自然地“呼吸”和“憩息”。即使出門去，也只略施薄妝，先是淡淡地打點粉底霜，然后用心地“營建”兩處重點：一是嘴唇，一是眼睛。在抹唇膏時，注意勾勒出柔和的唇線，而眼睛部位則著重修飾眉毛和睫毛。至于服飾，張瑜不太喜歡色彩太過亮麗，樣式太過前衛的；樸素而快捷的色調，簡單而蘊含變化的款式，才是張瑜最心儀的。即便是小小的物品，張瑜也喜歡那些看上去顏色不搶眼的、古樸粗拙的東西。

這樣的張瑜是清純脫俗的，是有著純純的學生味的。說起來，當年尚在念中學的張瑜陪她的同學去上影廠參加影片《一分之爭》選拔演員的應征，結果正是以一派清純而意外地被著名演員劉瓊選中，擔綱主演，并從此開始輝煌的演藝生涯的。的確，在張瑜那兒，清純已是生命的一種注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