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體育照片有點象射擊,如果能將意識中將發生的瞬間、實際發生的瞬間和手指頭按快門的瞬間合在一起,肯定就是一張好照片。
戚恒,在亞特蘭大奧運會時,他做編輯,曾抽機會小試牛刀,這次悉尼奧運會他將成為新華社體育攝影記者中的一名正規軍。但是,單兵作戰的游擊戰術是戚恒最擅長的。這得益于他能熟練地駕馭英語、駕駛、相機、以及電腦。見到戚恒時他剛剛從甘肅回來,并且第二天又要到黑龍江。天上飛,地上跑,已經是他的慣常狀態,老老實實在北京呆著他已經很不習慣。
中韓國奧隊 戚恒攝
我的狀態的確是象在打游擊,這也是工作的需要。就拿那次在美國拍攝女足比賽來說吧,那是我第一次單槍匹馬上陣。在國外拍攝很多前期工作大賽新聞中心都會幫助你解決,比如,發場地證、買機票、安排車等。可是那次女足在賽完一場后,下一個賽場換了個城市,而且沒有預定機票,我趕緊去買去那里的機票,一看,到那里的機票已經沒了,怎么辦?情急之下,我決定自己租車,開車去。在美國汽車租賃公司是在各個城市聯網的,你可以從這個城市租車,到另一個城市去還。不過租車時要看看是不是有異地返還的車,如果有,你把車開到你想去的城市就等于給租賃公司還車去了,這樣價錢就很便宜,我們在租車的時候都要問一問是不是有這樣的車,然后討價還價。日本的記者就很牛,從來不問價,開車就走,我們的經費當然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在租車之前就研究好了地圖路線,計劃在路上需要多長時間、找酒店、做準備以致于進場需要多長時間,都以分鐘計算。一般情況下,我把住的地方選擇在離機場和賽場之間的地方。這樣,有利于趕路和發稿。那天,我順利第拍攝了女足的比賽,當天夜里回到酒店用電腦將照片發回社里。這些事情做完也就在24小時之內吧而在高速路上飛車就得用5.6個小時。
我們現在的工作方式和狀態和國外的同行基本上是一樣的,新聞第一,追求時效性。不同的是我們是為新華社服務,我們只向新華社供稿,而國外一些攝影記者有時同時服務于好幾家報刊,他有多重身份,他只關注賽場上的新聞點,我們就必須首先要照顧中國運動員的表現,然后再去關注其他新聞點,因為國內的廣大讀者還是更關心我們國家的運動員的表現如何。國內的大型體育比賽,新華社的記者肩負的使命也與其他記者不一樣。比如全運會的長跑比賽,如果拍新聞,其他記者拍第一名或者一些精彩花絮就可以了,但是新華社記者不行,前八名你都要拍,因為也許第三名是浙江運動員,浙江的報紙會向新華社要照片,你手里不能沒有吧!
基于這樣的原因,實際上記者在賽場上創意的空間是很小的,精彩的體育照片有點象射擊:三點一線,命中。在拍體育的時候,你要對你所拍攝的體育項目有所了解,如果能將意識中將發生的瞬間、實際發生的瞬間和手指頭按快門的瞬間合在一起,肯定就是一張好照片。另外一些比較有創意的攝影的角度,也許不會被讀者接受,編輯在從讀者的角度去選照片的時候,有可能就不會選。比如,我知道的一個著名的攝影記者,他當時拍攝一個女子跨欄的比賽,賽前也已經預測好了誰將是這次比賽的冠軍。比較好的跨欄的照片拍攝角度一般都在欄上跨越的一瞬間,可是,他卻拍攝了這名女運動員在上欄時的后背,現在女運動員穿的運動服幾乎能將背肌展現出來,而上欄時背部肌肉是很有表現力的,這樣的照片,在圈內大家肯定覺得有創意,可是讀者也許還沒有對這項運動理解得那么深入,大家一般情況下還是喜歡看最關鍵的動作和那時的表情。
現在我們的工作雖然很辛苦,很累,但競爭還算不上激烈,但是我覺得我們的競爭對手很快就要來了,而且是來自圈外。中國的報刊雜志是越來越多,而且體育存在著很大的自由性和新聞性,老百姓越來越喜歡體育了,在這種情況下就會出現象國外的那種自由職業攝影師,為多家報紙發稿的體育攝影記者。這些是真正的游擊隊員。現在的市場還沒有成熟,他們的隊伍還不夠強大,器材還跟不上,但是,這是一支很有競爭實力的隊伍。他也許就存在于《大眾攝影》的讀者群中。
在談到這些時,70年代出生的戚恒表現出老成持重的樣子,他說80年代出生的孩子們已經長大,我將來的競爭就是同他們競爭。戚恒還說,當他完成一項拍攝任務的時候生理上會有先兆反應:拍得糟糕時身體感覺特疲憊,頭腦很輕松;拍得好時,身體沒感覺,可是頭特沉,還有點疼。如果是這樣,悉尼回來,我希望戚恒跟我說:“我頭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