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第二選擇

楊煒峰

當我第一次拿到第二專業選擇表的時候，仿佛手里攥的不是一張紙，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擔子。有幸趕上“公費生”的末班車，然而每年幾千塊的學費、花銷，對吃國家飯而又節衣縮食的父母親來講，已不是個小數目。選二專，意味著每年多了近千元的學費，還有時間精力的問題，一時竟猶豫不決。給遠方的家里掛了個電話，老爺遲疑片刻說：“報！”老媽搶過電話：“時間夠嗎？應付得來？……等著，家里給你匯錢去。”我報的是國際貿易專業。開課的第一天，才驚訝地發覺，偌大的教室里人頭濟濟，座無虛席。老師用平靜的語氣說，希望同學們認真重視，第二學歷很重要。與同學們漸漸熟了之后，發現班里理工科的同學更多，他們本專業的課程已經不少，學習并不輕松。但看得出，他們對于二專的課有著一種特別的熱情，很少人逃課，學習也很刻苦。我是文科生，本專業是金融，在選二專時曾經碰上一個難題，很多專業的課程已經開過，選什么好呢？高年級的同學告訴我說，經濟類學生的選擇一般有國際貿易，房地產、計算機，都是較為現實的一些專業；理工類甚至其他文科類學生則對經濟類專業情有獨鐘，而且從學校開設的第二專業課程中，可以看出經濟類專業是占了很大比重的。

在上課的時候，老師的講課也帶有相當現實的口吻，特別強調特區、特區、特區。廈大是全國唯一地處特區的重點綜合性大學，廈大的教育發展應和各地區同步。我和幾個同學曾懷著驗證驗證的心理，到廈門人才交流中心去轉了幾次，留意了那些手持兩張文憑的“大哥、大姐”們。有一次，一位西裝革履的“大哥”得意洋洋地跨了出來，告訴我們他被一家大銀行看中了，靠了一張金融二專的文憑。他曾經揣著本專業——法律的文憑跑了十幾家單位，按說專業還不壞，卻屢戰屢敗，這次亮出二專的牌子，竟一次命中。生活，就是這么現實。如今象牙塔中的莘莘學子，早已不滿足于三點一線的生活，不停留于埋頭書海的境地了。他們更渴望直接面對社會，渴望找到與社會直接對應的坐標，渴望自身價值、自身魅力的充分展現。這種心態的表現，有悄悄鼓起的腰包，有到處亂叫的BP機，有一夜間飛出的一張張“名片”。而第二專業的開設，則是從知識的層面上，適應并引導了這種走向，把這種“現實”的心態轉化成對知識的需求，重新拉回學校教育的正確軌道。這是廈大的特色，也是它的高明之處。

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們在課堂上坦然了許多。老師依舊平靜地給我們傳道解惑；家里打電話來詢問學習成績，也總免不了帶上一句：“二專怎么樣？”放心吧，爸爸媽媽，在成長的歲月里，我們會珍視每一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