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播春風

王學文 張喜誠

某守備團雷達觀察所是個只有19人的小單位，常年駐守在渤海前哨北長山島東側的一個三面靠山、一面靠海的山旮旯里，擔負著海上警戒執勤任務。25年來，該所團支部積極組織團員青年學雷鋒，悉心照料島上的3戶5位孤寡老人，9000多個日日夜夜從未間斷，使這些在舊社會飽嘗辛酸的老人過著幸福的晚年生活。最近，上級給該所榮記集體二等功。

觀察所組建于1964年。駐地孫家屯，原來住著12戶人家，因偏僻荒涼、生活條件差，有9戶陸續遷走，只剩下3戶5位無兒無女或兒女不在身邊的孤寡老人，當時平均年齡63歲，最大的已71歲。團支部了解這一情況后，組織團員青年學習雷鋒的事跡，開展“要是雷鋒在這里，他會怎樣做”的討論。雷鋒的光輝形象點燃了團員青年心中的火花。于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團員青年打著團旗，挑著水桶，扛著掃帚、鐵锨，敲著鑼鼓，來到孫家屯“認親”。他們列隊面向老人宣誓：決心走雷鋒成長的道路，像對待自己父母一樣照顧好老人。接著就開始給老人們挑水，打掃院子，修理豬圈，壘雞窩，開荒種菜，使老人們的住處里里外外煥然一新。為了便于以后常來照顧老人，還修整了營房通往屯子里的道路。老人們看到這種場面，激動得掉下了眼淚，他們顫抖地握著團員青年的手說：“想不到俺這些受了大半輩子苦的老頭老太婆，今天來了這么多隊伍上的同志照料，真是老來得福啊！”

島上吃水貴如油，照料老人的擔子挑起來后，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如何給老人解決吃水問題。過去，這個屯子祖祖輩輩都是飲用山坡下面一個小池塘里積存的雨水，既澀又臟，遇到干旱季節，還常常干涸，老人們只好爬過一道道山梁去挑水。為吃水用水，老人們不知犯過多少愁，吃了多少苦。團員青年把老人們的吃水用水包了下來。起初，他們翻山越嶺挑水，但路程較遠，加上所里用水也很緊張，時間長了，困難很大。他們就決定自己動手打一眼水井。但島上打井是很不容易的。有時費了好大的勁打口井，不是沒有水，就是水太咸不能飲用。為打好井，團支部專門召開“諸葛亮會”，發動大家出主意，想辦法，還請來了有經驗的老漁民幫助選位定點。最后在屯子東北角山坡下面的亂窩里找到了甜水脈。于是，他們一鎬一鎬地刨，一筐一筐地抬，白天訓練緊張，就晚上點著汽油燈干。圈井需要石塊，他們又到山上去背。經過半個多月的苦戰，終于打出了一眼七、八米深的水井。竣工那天，5位老人互相攙扶著到了井旁，他們看著清甜的泉水，情不自禁地跪了下來，眼含熱淚，嘴里不停地念叨：“天靈地靈，比不上解放軍的心誠！”水井雖然打好了，但由于山高坡陡，老人年邁體弱，挑水困難，團員青年就輪流挑水上門，不論刮風下雨，還是冰雪嚴冬，從未間斷過。

俗話說：樹老根多，人老病多。上了年紀的人頭痛腦熱是常事，對此，團員青年像對待自己父母一樣，時刻掛在心上，精心照料。1977年春天的一個晚飯后，85歲的孫風昌大爺突然肚子痛得很厲害，衛生員王文乾聞訊后，立即到老人家去看望。經診斷為急性腸炎，當時所里沒有治療這種病的藥，小王連夜跑到衛生隊，取回藥給老人治療，并在老人身邊整整守護一夜，直到病情有了好轉才離開。孫大爺病中大小便失禁，衣服上身上又是屎又是尿，團員王積密就給老人擦身子，洗衣服，為老人端水喂飯。老人想吃稀飯，衛生員王文乾及時熬好后，一口一口地喂老人吃下。到了下半年，孫大爺的心臟病復發，經多方治療不見好轉。臨終前，團員青年們都守在孫大爺的身旁，把老人扶在懷里，最后一次給他理了發，刮了胡子。孫風昌大爺吃力地伸出手，一個一個地摸了摸戰士們，斷斷續續地哽咽著說：“我能活到今天，多虧了你們的照料，你們比親兒子還親啊。”孫大爺去世不久，87歲的胡大娘身體也越來越差，團員青年對她照料得更周到了。他們一有空就到老人身邊拉家常，料理家務。1983年春節前的一個星期天，團員韓增友、楊金葉端著煮好的水餃去看望胡大娘，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怪味。原來胡大娘因患重感冒加之下肢麻痹癥復發，夜里尿了炕。見此情景，他們馬上給老人生好爐子，侍候老人吃了早飯，并迅速回到所里拿來干凈的被褥和衣服，給老人換上，隨后又給老人拆洗了被褥和衣服，并叫來了衛生員和軍醫給老人治病。后來，團支部又組織大家輪流晝夜守護胡大娘，照料她的生活。由于治療及時，加上精心照料，胡大娘終于恢復了健康。她激動地說：“要不是你們照料得好，我這把老骨頭早埋了。”1988年胡大娘病重后被在沈陽工作的兒子接去治療，她臨終前囑咐兒子說：“我死后，一定要把骨灰送回老家，埋在觀察所后面的山坡上，讓我死了也要看著這群孩子成長。”胡大娘死后，她兒子遵照老人遺囑專程把骨灰盒送回海島，觀察所全體團員青年和胡大娘的兒子一起，在觀察所營房的后面舉行了安葬儀式。

上了年紀的人精神得到安慰是最大的幸福。為了使老人們不感到孤獨，生活得愉快，每次部隊放電影，只要老人愿意去，團支部就派人陪伴去看。1979年，所里配了電視機，有了好節目，他們就把老人接來送回。他們發現孫寶成大爺喜歡看山東呂劇和萊蕪梆子，一有這樣的節目，就事先告訴老人，接他來看。1986年初，觀察所由山后搬到山前面，山旮旯里就剩下孫寶成大爺一人了，村里決定把他接到敬老院去住，每年給他800元零花錢，可孫大爺堅決不肯去，他說：“我舍不得離開故土，更舍不得離開觀察所這些好同志。”至今仍住在孫家屯。觀察所團支部的同志怕他一個人太寂寞或有個三長兩短的，就跑得更勤了，經常給老人料理家務，替老人買日用品。孫大爺特別喜歡聽收音機，團員們發揮自己的技術優勢，自費裝了一臺收音機送給他。一天傍晚，孫寶成大爺聽說觀察所所長孟建國要轉業走了，就拄著拐杖趕到所里為孟所長送行，在回去的路上，由于天黑路不好走，不小心把旱煙袋丟了。老人有個習慣，睡覺前必得抽兩袋旱煙，不然就睡不著覺。送他回去的團員郭云濤、丁峰馬上順原路去尋找，終于把煙袋送到了老人手中。

25年來，一年四季周而復始，觀察所團支部照料孤寡老人的工作也是循環往復，始終如一。春天，他們幫老人翻地種菜，整修房屋；夏天，他們給老人支好蚊帳，清除庭院的雜草；秋天，他們替老人收獲莊稼，砍夠一年燒的木柴；入冬，他們就給老人送烤火煤，安好爐子，堵好窗戶。他們常年堅持為老人背糧送菜，每逢傳統節日，總不忘到老人家里探望慶賀：端午節送粽子、雞蛋；中秋節送月餅；大年三十貼對聯、年畫，包“三鮮”水餃；老人過生日時，他們帶上壽糕、長壽面祝壽。據統計，25年中，團員青年送老人的物資折款8000多元，挑水27000余擔，打糧20000余斤，背煤160余噸，砍山柴70000余斤。人們這樣稱頌觀察所的戰士：學雷鋒，25年如一日；做好事，天涯海角播春風。